湖湘英烈丨贺锦斋：“吾将吾身交吾党”

“(男)马桑树儿搭灯台，写封的书信与姐带，郎去当兵姐在家哟，我三五两年不得来，你个儿移花别处栽。

“(女)马桑树儿搭灯台，写封的书信与郎带，你一年不来我一年等哟，你两年不来我两年挨，钥匙不到锁不开。”

这首家喻户晓的桑植民歌《马桑树儿搭灯台》，曾被著名歌唱家宋祖英唱到了大江南北。而这首歌的歌词，是年轻的红军师长贺锦斋改写的，而更令人感动的是，他和妻子戴桂香用生命演绎了这首山歌。

贺锦斋，贺龙堂弟，湘鄂边革命武装创建人，1901年出生于桑植县洪家关乡一个殷实家庭。自幼聪慧过人的贺锦斋，赋诗填词天赋异秉。他对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组织讨伐袁世凯护国军的壮举十分景仰，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枪林弹雨的革命生涯。1919年，新婚不久的贺锦斋，作诗辞别心爱的妻子参加了贺龙的部队：“黑夜茫茫风雨狂，跟随常兄赴疆场。流血身死何所惧，刀剑丛中斩豺狼。”

贺锦斋在军队里深得贺龙的器重，在北伐战争中指挥部队屡战屡胜，很快被委以重任。1926年5月，贺龙率部从贵州铜仁出发响应北伐，直捣常德、桃源，贺锦斋作为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一师团长，率先攻克澧县县城，生擒了敌城防司令。贺龙部队继续北进时在湖北公安与敌遭遇激战，第一旅旅长贺敦武阵亡，贺锦斋临危受命为代理旅长，“烂额焦头皆不顾，短刀相接看谁雄”，率敢死队冲入敌阵，大败敌军。同年11月中旬，屡立战功的贺锦斋被任命为第一旅旅长，他出奇兵迅速攻克宜昌，消灭了吴佩孚一个师，成为名震一方的北伐名将。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和马日事变后，贺锦斋审时度势，历经艰辛冲破重重阻碍，毅然将部队从河南带回武汉，参加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1927年6月，年仅25岁的贺锦斋被任命为第一师师长。7月下旬，他率部开赴南昌，协助贺龙消除军中右倾势力，为二十军顺利参加南昌起义清除阻碍。

南昌起义中，贺锦斋主攻敌第五路军总指挥部。他身先士卒置生死于度外，冒着敌军猛烈炮火，冲锋占领了制高点鼓楼。然后，一边居高临下用火力压制敌军，一边协同迂回到敌背后的友军进行前后夹击。经过3小时的殊死搏斗，贺锦斋部全歼守敌，取得了南昌起义决定性胜利。

在随起义部队南征途中，贺锦斋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28年2月，随贺龙、周逸群等回到家乡建立革命武装和根据地。这一年，他将传唱已久的山歌《马桑树儿搭灯台》改词，让妻子戴桂香教群众传唱。这首山歌唱出了革命者无所畏惧的斗志，唱出了桑植人坚贞不渝的爱情，将数千湘西子弟在南昌起义中牺牲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激励更多湘西子弟投身血与火的革命斗争中。

“吾将吾身交吾党，眼前大敌狰狞甚，难能菽水再承欢!誓为人民灭豺狼。”1928年7月，贺锦斋分别出任新组建的中共湘西前敌委员会委员和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第十一师师长，8月底，随贺龙挥师东下，抵达石门渫阳开展土地革命。9月初，红四军遭到敌第十四军教导师李云杰部及多股团防的包围袭击。9月9日拂晓，贺锦斋主动请求掩护主力突围时，不幸壮烈牺牲，时年27岁。

1963年，中共桑植县委将贺锦斋遗骨迁回洪家关安葬，并立碑颂其功绩：澧源歌，霞光早已照大地。浪淘沙，革命巨浪比天高。而贺锦斋的妻子，唱着《马桑树儿搭灯台》守寡近70年，像所有牺牲烈士的遗孀一样，“钥匙不到锁不开”。

(执笔：省委党史研究室 吴义国 湖南日报记者 孙敏坚 整理)